


作者: 来源: 牡丹晚报 发表时间: 2025-12-05 09:23
□崔中华
这是一个晴朗的冬日,和几位朋友约好去永华哥的工作室喝茶聊天。
一年多没有和永华哥见面了,还是去年春天的一个晚上,几位老朋友在一个名字为“黄山土菜馆”的徽菜馆聚会,在场的有永华哥,他是你尊敬的兄长,他的儒雅浸润着他的毛笔字,每一次和他相聚都是一场欢愉。
那时候他的书快出版了,写了自序,发给你看,开头的文字:这是一个静谧的午后。拈一管羊毫,在一纸素宣上轻慢挥洒。笔锋和宣纸的摩擦,发出爽利的“沙沙”声。此刻的濯砚斋更添几分幽静……这是我最欢愉的时刻。
读永华兄的文字也是你最欢愉的时刻,你给兄长回话:超喜欢,开头就是一个静谧的午后,突然感觉艺术都是相通的,你的文字也喜欢这样叙述,尊重兄长从尊重兄长的文字开始。
兄长的文字让你想起马尔克斯《百年孤独》中的文字:多年以后,面对行刑队,奥利雷亚诺·布恩迪亚上校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。
跳跃的时间,循环的时间,循环中有跳跃,跳跃后又回到原点。宿命感和孤独感如影相随。当你想起和永华兄聚会的那个夜晚,就会想起那个晚上的菜肴:黄山臭鳜鱼、徽州毛豆腐、腌肉炒芥菜、胡适一品锅、黄山葛粉丸子,还有几样时令菜,聚会的欢愉,消解了春天告别的感伤。
距离那次聚会一年多了,但记忆依然清晰。
你住的地方距离永华哥的工作室不远,隔着一条马路。穿过马路就是一个小公园。小公园里有一片樱花树林,春天的时候,樱花烂漫,粉红色的花朵,远看是一片绚丽的云霞,特别是落英缤纷时,有一种绝艳的美。
这时候是冬日,樱花树落完了叶子,只剩下黑黢黢的枝条,绿化带上有低矮的灌木还保持着春天的绿颜色,几棵银杏树,枝条上还悬挂着一些金色的叶子。从甬道上走过去,走过冬日的落寞,就看见中山国际的高楼。
坐电梯上五楼,走廊里静悄悄的。敲门,门开了,永华哥站在你面前,依然儒雅沉静。
一年多没过来,工作室的茶桌换了位置。永华哥早已准备好茶水,闻上去一股沉香,应该是熟普,喝起来香气浓郁。其他几位朋友还在路上,工作室只有你们两人,聊起来很放松。
永华哥刚刚从市书协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,五年过去,市书协的工作可圈可点。说起工作,永华哥依然充满激情,接替他位置的是你的学生鲁世杰,很值得骄傲的一位学生,在你面前很谦恭。有一次你急需几幅书法作品,晚上八点多钟,打电话给鲁世杰,十多分钟他就开车给你送过来了,当时他正在一个重要的会场上忙活。你知道他在永华哥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,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。谈起鲁世杰,永华哥也是一脸骄傲,没有选错接力人,他倍感欣慰。
永华哥的工作台上,有一副写好的横幅,四个字“夜听虫鸣”。看了心生欢喜,索要这幅字的人一定也是一位雅士。“静夜听虫鸣,孤灯照影清”,这是宋代文人感觉夜晚的孤寂清冷。“竹深树密虫鸣处,时有微凉不是风”“幽虫侵暮急,断续苦相亲”“暗虫声遍野,明月夜无云”“西窗独暗坐,满耳新蛩声”……唐宋诗人的古诗句一波波涌过来,让你在书案旁沉浸了许久。
几位朋友陆续过来,都认识永华哥,坐下喝茶,然后看永华哥挥毫。拿起毛笔的永华哥一副专注的神情,给冯二哥写的是一个斗方,书写内容是统斌兄为冯二哥作的一首《七律》:
赠冯守斌先生
冯妇悠然去虎威,
守拙抱朴戴朝晖。
斌斌有礼树兰蕙,
好酒一杯逐梦飞。
写诗的时间是2019年11月份,统斌兄和几位好友去冯二哥乡下的“别墅”游玩,欢宴之后欣然命笔,“好酒一杯逐梦飞”一句是神来之笔,都是喜欢酒的人,都有雅士之风。
给你写的是“白云抱幽石”,诗句出自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创作的一首五言诗《过始宁墅》,“始宁墅”是诗人的庄园。
回归田园是古代文人雅士的理想,“白云抱幽石,绿筱媚清涟”,一个理想的去处,远离世俗的纷争,找到一个灵魂的栖息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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